每一次...

每一次，趕著忙亂的腳步，看著躺在床上的你，忍不住伸出手來握緊你的小手。

每一次，你在睡夢中被我握著小手，你也會不經意地輕握我的手來回應。

每一次，當真的要走了，看著嬰兒床的你在睡夢中「啫啫...」，睡得甘甜的樣子，當要說再見，心中百般不捨。

每一次，說著再見，轉眼間，你已一歲將近五個月了。

如果說女兒是爸爸的前世情人，你便可能是爸爸重來的人生。看著兒子，身邊人總說與我很像，千頭萬緒在腦中打轉，想到自己的童年，想到他兒子的成長，想到將來。

太太說，我對兒子太嚴厲：「他只是一個一歲多的孩子，你未免對他的要求過份了一點吧。」沒錯，原來兒時的我同樣以如此「成人」（佛洛伊德，本我、自我、超我）對待自己，每一天鞭策著自我成長，仿佛有一惡犬不間斷地從後追來，要達成人生的不同目標。

「我未免對他過於嚴厲吧？」這句說話我每天警告著自己。可是幾個月以來，改善比例未免過少。從每天回家時，兩姊弟一起跑來叫「爸爸」，現在只剩下姊姊仍帶興奮地跑來迎接，兒子抱著媽媽大腿，一臉害羞地嚷著「爸爸」。是我太嚴厲？還是陪他太少？2016年，兒子出生時適逢爸爸放暑假時段，有足夠的心力陪著坐月後的太太、準備迎接學校生活的姊姊。每天姊弟的生活所需、照顧也是由這個父親準備，家姐要上smart kid、與朋友外遊、到公園玩，有時候爸爸也可以一拖二出席，那時是大家感情增長最快的時候。隨著兒子漸有意識，他聽懂我們的談情說笑，我們形容他的笑點頗低，幾句笑聲、幾個趣怪表情他便咯咯地笑、大笑。

我特別感恩他有著媽媽的樂觀。他開始走路了，懂得摸東摸西了，摸電制：「NO!」、進廚房：「NO!」、搞爸爸電腦：「NO!」。家姐小時只要一、兩句，便不會再犯，弟弟卻總是不聽，口裡沒有說出來的比較，心裡總有些看法。

是男孩的成長階段與女孩子不同吧，這是父母的結論。嘗試放下比較，其實弟弟也是很討人歡喜的，有聽話、可愛的一面，叫他拿一些東西，他總沒有拿錯（當時只有9個月左右），吃飯很多，所以長輩形容他身體長得「實的的」，加上獨特的髮形，看來像變形俠醫。

每一次，因不耐煩而向不吃飯（有時）、因媽媽不在而不停哭的施弟板著口面，以嚴厲語氣責罵過後，以為狠下心作個嚴父的亞李爸爸，夜欄人靜時，總會懷著內疚，更深反省自己是對是錯。

對兒子的態度，可能總帶著爸爸對自己，無論是童年還是現在的期望看法吧。

前幾天又是爸爸與兒子獨處的時間，我問弟弟，爸爸經常罵你，你會嬲爸爸嗎？

他似懂非懂地搖著與身形不成正比的大頭，然後往我的臉親了一下，我哭了。

亞李爸爸